第10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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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秦大宝就醒了，他跳下炕，穿好衣服，到厨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篓，</p>

这个东西不管是大江南北，居家必备，里面放东西、放孩子特别方便，</p>

他侧耳听了听卧房，他爸的呼噜声震天动地，</p>

秦大宝偷偷拉开门闩出了屋，</p>

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早上过了六点天才渐亮，现在是漆黑一片。</p>

黑市在早上六点半天光大亮，就该收摊了，时间来得及，</p>

秦大宝蹑手蹑脚地往院门走，四合院里静悄悄地，路过杜家的窗户下面，还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呻吟，</p>

秦大宝暗暗骂了一句，这才几点？小杜就和媳妇儿晨练？怪不得生孩子就像下蛋一样，一个接一个。</p>

轻轻地把院门打开，秦大宝闪身岀去，又把门合上，大门年久失修，再加小心，也有咯吱的声音，</p>

出的院来，秦大宝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很是清爽，只是清爽中夹杂着淡淡的臭味，</p>

京城的空气很污浊，几百万的人口，吃喝拉撒，还有生活垃圾，</p>

一条巷子里最多有两个公共厕所，再加上小孩子在墙边撒尿和泥，这味儿还能好闻的了？</p>

现在京城的居住环境还好，如果再过二十年，上山下乡的知青回来，那家家开始扩建，这院里是房挨房，屋挨屋，过道走廊也就能容得下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往，转身都不可得，到时候就没这么宽敞了。</p>

秦大宝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就见到前边有一个猫腰驼背的女人，头上系着一个围巾，挎着个篮子，</p>

像极了偷地雷的鬼子。</p>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衣服的辩识度太高了，两半截，两个色儿，这必是傻大姐无疑。</p>

秦大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拍傻大姐的后背，</p>

吓得姑娘＂妈呀＂一声，一回身一拳打了过来，</p>

秦大宝闪身躲过才想起来，傻大姐小时候练过三年的长拳，</p>

这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p>

不过她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p>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俩人可是铁哥们儿，她爸叫赵宇初，解放前是京城地下党的领导，解放后组织让他当了第二轧钢厂的厂长，</p>

＂春儿，是我…＂</p>

＂是你小子，鬼鬼祟祟的。＂</p>

秦大宝气笑了：＂不是，你一个偷我军地雷的鬼子，还敢说我鬼鬼崇崇？＂</p>

傻春才想起自己的打扮，不由得咧开大嘴要乐，</p>

秦大宝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个傻大姐，这一嗓子要是喊出去，人都得吵醒，这么个大早就白起了，</p>

＂你闭上嘴，你自己干嘛去自己不知道啊？还敢喊？＂</p>

傻春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秦大宝一说，她捂住嘴呵呵笑了。</p>

＂去给我妈买点鸡蛋，再买只鸡，我妈的奶不够，我给她熬鸡汤催催。＂</p>

＂我也去买点东西，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p>

俩个人像特务接头，对完暗号各奔东西，</p>

这是去黑市的规矩，没有拉帮结伙去的，否则人家该怀疑他们是雷子了。</p>

傻春先蹽了，她对黑市也很熟悉，三天两头去买东西。</p>

不过，他俩去的地方不同，</p>

傻春去的地方，离珠市口不远，秦大宝去的那个，在东观音寺那边，</p>

时候不早了，再磨噌一会儿天就该亮了，秦大宝就开始小跑了起来，</p>

没办法，不跑来不及呀，</p>

这个时候秦大宝就特别想有一辆自行车，</p>

可惜，有钱也白费，因为没有自行车票。</p>

自打国内开始实施票据之后，</p>

市场上的商品愈发的紧缺，尤其是三转一响，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p>

不光是凭票购买，有的还需要工业券，</p>

而工业券只有各单位每个月才发一张两张，</p>

所以在黑市上，就出现了票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