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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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待润儿将来继位，也就不是你的弟弟了？”沈云温和地笑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我不说，伯父和伯母也都会知道，你若只剩下这点震撼，那就把这些震撼告诉伯母，我想，这才真正是琴儿想要你传达的。”</p>

“沈云，琴儿会幸福吗？”</p>

“她现在就很幸福，可你却为她担心，将来她对你说她很幸福，你也不肯信。”沈云轻轻揪了元元的耳垂，“她为什么要为了你活着？”</p>

元元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末了只能霸道地说：“蒙格若敢欺负她，你一定要替我教训蒙格。”</p>

“是是是，往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什么都听你的。”沈云哄着道，“你这一路要是这么愁，后面的路可就没意思了，我还指望咱们回去的路上，能轻松一些。”</p>

项元的神情软了几分：“我知道，你辛苦了，回去的路上，我不和你闹，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快些赶路，指不定回到京城，咱们那儿都要下雪了，这路，真是远啊。”</p>

大齐京城里，天定帝赐给女儿，送给晋国新君的贺礼，已然装车上路，浩浩荡荡的队伍，是父亲对女儿的祝福，也是大齐对晋国的诚意。</p>

此刻得知大女儿已经在回来的途中，项晔更是望穿秋水，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对珉儿提过无数次，再不可随随便便放那丫头出远门，快把他想死了。</p>

珉儿问她：“小女儿一去难再见，你不想，还是认了？”</p>

她总觉得，项晔对于几个孩子有偏爱，元元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项晔对待长女的感情，的确不是弟弟妹妹能比的，她不强求皇帝对四个孩子一视同仁，但他的偏爱，或许就会束缚孩子们的人生。</p>

“沈云必然是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将来天南地北的为你保卫疆土，元元岂能在家眼巴巴等他。”珉儿对丈夫笑道，“她们都是留不住的。”</p>

项晔闷闷地说：“孩子回来，是不是就该准备婚事了？”</p>

珉儿笑：“那得看琴儿几时能回来，原是说好，琴儿要给他们做主婚人，眼下晋国新君初立，皇后怕是走不开的。”</p>

项晔的眼眸明亮了几分：“也好，你和云裳多多商量，好生筹备，不急于一天两天。”</p>

珉儿知道他又舍不得了，问：“那女儿若是一心求嫁了，在咱们身边待不住了怎么办？”</p>

项晔皱着眉头，憋了半晌：“还能怎么办，由着她。”</p>

皇帝气冲冲地要走，珉儿上前拦着，温柔如水：“终究是我陪着你一辈子，指望孩子做什么，你舍不得，他们还嫌你烦呢。你这样气哼哼的，我该如何是好，敢情我心肠硬，盼着把孩子们嫁出去？这次我私下答应放她出去，是我不好，可也就这一回了，这一次的经历，足够她记一辈子。”</p>

项晔按下浮躁的心，轻叹：“都嫁出去了，都娶了，朕也就老了。这样的心情，反反复复，也就你能担当。”</p>

珉儿轻抚他的心口：“我又不嫌你，胡思乱想什么。”</p>

说话功夫，乳母牵着五皇子来了，洹儿颤颤巍巍自己爬过门槛，蹒跚着朝父皇母后走来，小小的人儿跑到项晔膝下，举高双手，眉开眼笑地说着：“抱、抱抱。”</p>

珉儿笑道：“你的儿子还这么小，你老什么？”</p>

项晔总算展颜，俯身将儿子抱起，轻轻松松就把他举得高高，小皇子开心得咯咯直笑，珉儿在一旁欣慰地看着，不经意地，目光掠过远处殿门外，重重门之外，润儿的身影一闪而过。</p>

记忆里，幼年的润儿也曾被父亲这样举高，但也许他已经不记得了。</p>

日转星移，终于盼到了女儿回大齐的日子，京城第一场雪，稀疏的雪花里，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回来了。</p>

“母后。”站在门前的姑娘，竟有些陌生，长高了瘦了，还黑了些，想来就算不是晋国炎热太阳毒辣，就是这么远的路走一朝，风吹日晒的，如何能保得住原先那白白嫩嫩的瓷肌。</p>

“母后。”元元又喊了一声，扑进珉儿怀里。</p>

一颗心落下了，她嘲笑皇帝不踏实，自己何曾踏实过，回来了，就好了。</p>

“晋国太远了，去的时候，我老觉得沈云骗我，怎么那么远呢，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元元伏在母亲怀里，声音渐渐有些呜咽，“母后，妹妹嫁得好远。”</p>

珉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清雅已然命人准备香汤沐浴，洗去满身尘土，面上白净了好些，她累了倦了，虽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往母亲怀里一钻，眨眼功夫，就睡过去了。</p>

项晔处理了政务赶来看女儿，见她安然无恙地躺在珉儿怀中，轻轻叹了口气：“再大也是个小东西，怎么就长大了呢。”</p>

珉儿问皇帝：“见到沈云了吗，孩子是不是辛苦了。”</p>

项晔道：“那孩子真真可靠，朕对他没有不放心的，琴儿和蒙格的事，夜里朕在与你说。你立刻修书一封，告知琴儿，她姐姐安全到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