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压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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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到时，大房二房三房已经齐聚一堂。</p>

就连就不露于人前的袁氏母子都被卫平侯强硬拽出来。除夕这种日子，一年一次，要是今日袁氏和卫祥还缺席，那他的脸往哪儿搁？</p>

“人都到齐了？”云因搀扶着阮筝坐下，宋樾因是客人，又是几个孩子的夫子，便没有推拒坐在阮筝右手边。</p>

卫平侯笑道：“今年比起往年要冷许多，我们兄弟几个便没有等阿娘，左右一应流程早已烂熟于心。才拜完祖宗和各路神明，阿娘来得正好，咱们一家子直接开饭就成了。”</p>

他居嫡长，又是一家之主，阮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自然归他莫属。</p>

但阮筝却对卫瑾招了招手，笑着道：“我这也到了该享儿孙福的年纪，让阿希坐我身边，帮我夹菜吧。”</p>

她看向卫平侯，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卫平侯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让母亲不快？自然不过一个座位的事情罢了，自然满口答应。</p>

袁氏心中冷哼一声。还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呢，一点儿规矩也没有，这种日子竟然让一个孙女和外人坐在自己身边。</p>

袁氏似无意开口道：“夹菜这种小事，侯爷难道还做不好吗？”</p>

此言一出，卫敞夫妇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但卫韶却目光如炬，唰一下落在袁氏身上。</p>

卫韶冷哼一声，道：“夹菜区区小事，自然谁都做得，便是我们一家子侍奉阿娘用饭，也理所应当。这点小事，大嫂怎么还争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嫂心疼女儿，一点儿活都不让大娘沾手呢。”</p>

胡说八道！</p>

袁氏险些就要脱口而出：她那是心疼卫瑾吗？她是见不得她得宠张扬！</p>

寻常日子也就罢了，今日是除夕！她坐阮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代表什么？代表她是一家之主不成！</p>

“你大嫂就是说笑呢。”</p>

卫平侯警告地看了眼卫韶，扶着袁氏坐下。她如今也快四个月了，但胎相一直不稳，卫平侯为此日夜忧心。</p>

大家依次落座，场面气氛冷凝。</p>

这时，云因抿嘴笑道：“有了几位娘子承欢膝下以后，老夫人是越发用不上奴了。”</p>

宋樾笑道：“你也一把年纪了，让你歇一歇还不好？”</p>

阮筝没好气道：“她哪里是肯歇的，这么大个人，还好意思和孩子吃醋！”</p>

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逐渐回暖。</p>

袁氏面色不大自然，总觉得婆母这句话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p>

卫平侯本就没多想，听了两位长辈的话，也跟着道：“阿媪服侍照顾阿娘，还有我们兄弟几个这些年，早就该享清福了，何必凡事亲力亲为？”</p>

云因没有婚嫁生子，这些年来对待卫平侯兄弟三人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尽心。</p>

卫平侯生性心软，自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甚至早就做好给云因养老的准备。</p>

卫瑾坐在阮筝身边也不是头一次了，这种日子里，替云因分担一二，既是孝敬祖母，又能让云因也歇一歇，自去用食，可谓是两全其美。</p>

“那老奴就多谢侯爷了。”云因笑道，心中却忍不住暗叹：娘子和老侯爷都不是心软的人，怎么会生出大郎这样的性子？</p>

说好听一些，是纯善可亲，说难听一些，不就是优柔寡断、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p>

“开饭吧。”阮筝道。</p>

因着天寒地冻，提早上菜也是吃冷食，卢氏和安阳郡主商量之后，便一致决定等人齐了再上菜。</p>

仆婢们提着做了特殊处理可以保温的三层食盒，一道菜一道菜地呈上食案。</p>

看着还冒热气的菜肴，阮筝赞道：“这大冬天的，就该这样。若在自己家里还要吃冷饭冷菜，那还有什么意思？”</p>

卢氏和安阳郡主谢过婆母夸赞。</p>

之后便无二话，各自安静用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