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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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皇城外。</p>

“王承恩，先不回宫了，去一趟顺天府衙门。”</p>

“遵旨。”王承恩命令队伍转向，朝顺天府衙门缓缓前进。</p>

大明有一百五十三个府，最高行政长官被称为知府。直隶顺天府和南直隶应天府的长官被称为府尹。</p>

知府为正四品官，府尹则为正三品。</p>

其他正三品衙门用铜印，唯独顺天府用银印，与封疆大吏的总督、巡抚一个档次。</p>

顺天府尹王庭梅早就得到了消息，他带着府丞，治中，通判，推官，儒学教授以及统历等官员跪在衙门外迎接。</p>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众卿平身！”崇祯没有立刻下马，而是坐在马上观察了一会。</p>

王庭梅年约四十，消瘦的躯体外套着干净整洁的大红官袍，留着乌黑光亮的发丝，眉目俊朗，给人一种精神干练的感觉。</p>

细看双目，流露着疲惫之色。</p>

他手下的差役们更好不到哪去，一个个面黄肌瘦，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大病初愈。</p>

若论哪个衙门的差事难办，顺天府当称第一。</p>

京师有四贵。</p>

皇室，宗亲，勋贵，朝臣！</p>

这些人里面有实权的不怕他，没实权的职位比他高，怎么管？</p>

看着憔悴的王庭梅，崇祯在记忆中搜索他的信息。</p>

王庭梅是万历四十一年二甲出身，与被赐死的内阁首辅周延儒同科。史书对王庭梅的记录不多，只记录他在崇祯十七年五月十四日在南京当上了应天府尹。</p>

是个可用之人！</p>

在崇祯眼中，只要没投降建奴的人都可以用。</p>

“陛下驾临顺天府衙，臣等不胜荣幸。”王庭梅见崇祯坐在马上没有动静，只能再次施礼。</p>

“嗯，朕找你有要事相商。”</p>

王庭梅不敢怠慢，急忙屏退其他人，把崇祯让进顺天府衙。</p>

“不知陛下亲临有何指教？”</p>

“朕问你三件事，你要如实回答。”</p>

“是，臣不敢妄言。”</p>

“截止到现在，京师鼠疫死了多少人？”崇祯死死盯着王庭梅的双眼，帝王威严瞬间笼罩对方全身。</p>

王庭梅面露为难之色，不是他不想说实话，是数据太难统计了。</p>

京师有百万人口，不可能做到一户一查，只能逐级上报。</p>

明朝每10户为甲，甲有甲长；每10甲为保，保有保正。</p>

甲长一般由各户轮流担当，都是催粮征税服徭役的破事，没人爱当。保长不轮流，基本都是大乡绅担任。</p>

数据统计到保长这里后并不是直接交到衙门，而是交给负责这一片的差役，最后汇总到衙门。</p>

暂且不管数据真假，统计这种数据肯定非常慢。</p>

见王庭梅面露为难之色的，崇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p>

他快速思考后改口问道：“大概有多少？不用太准确。”</p>

“回陛下...”王庭梅说话时故意停顿片刻，见崇祯没有生气的意思后才继续说道：“臣估计京师百万民众已十去其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