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淡水换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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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阴郁的外表完全相反。</p>

自始至终，林蛇表现得像是一位合格的助手。</p>

友善、懂礼貌、值得信赖。</p>

「我会帮你」这句话像是粘在牙齿上的糯米糖。</p>

带着些甜蜜的味道，但沾黏牙齿的感觉令人口腔难受，吃多了还容易长蛀牙。</p>

孤立无援的人容易对这句话产生错误的遐想。</p>

顾怀薇防范心始终没有落下，她不爱吃糖，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人，故作开朗友善，递过来的糖果。</p>

凡是进过社会的人，都知道，要警惕那些一上来就对你很友善的陌生人，那种人一般都别有目的。</p>

若不提防，被人卖了，还得倒过来帮人数钱。</p>

好在林蛇虽然来历古怪，但话不多，是一名称职的好员工。</p>

顾怀薇让他去画宣传设计稿，他就在大堂角落里二话不说开始干活。</p>

真是个合格的工具人。</p>

肖宥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浑身萦绕着低气压。</p>

“上次说好的，包月的钱。”</p>

他在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把剩余的金币扔到顾怀薇面前，只丢下一句话，又回了房间。</p>

总共700枚金币。</p>

沉甸甸的金币，让顾怀薇眉开眼笑。</p>

顾怀薇最近没生意，对于这位宾馆唯一的顾客，她黑色如葡萄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把算盘打在他的身上。</p>

这两天，肖宥齐因受伤加上补给不足，滞留在绿洲宾馆，无法出门。</p>

续房费的金币，还是他唯一的好友，通过枯骨乌鸦，给他送过来的——当然，坑了他不少手续费。</p>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封信。</p>

他那亲爱的好友，写了三千多字，专门嘲讽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想算计别人，结果东西没拿到，自己还受了重伤的破事儿。</p>

肖宥齐恼火地把信烧了。</p>

他觉得自己很背，事事不顺，之前好不容易偷抢来的钱，都被自己的好友骗光了！</p>

想到这里，他看向外面无止境的黄沙和橙黄色锈迹斑斑的天空，好在这家诡异的宾馆，能暂时让他养伤。</p>

就是之后的日子不太好过，第九区有追杀他的人，身上的金币又所剩无几……</p>

这家宾馆安保机器人太强，不能打劫……该怎么办呢？</p>

肖宥齐不出门，顾怀薇主动敲响他的房门。</p>

她单手晃了晃打招呼：“哈喽，我可以进去吗？”</p>

肖宥齐手指按着房门，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门口戴眼镜的黑发少女：“你来做什么？”</p>

“关心顾客。”</p>

肖宥齐用那种「你怕不是把我当傻子的」的眼神，鄙夷看着她。</p>

“好吧，我想和你谈点正事。”顾怀薇摸了摸鼻子，抬眸看他，“站在门口说，好累的。”</p>

厚重的镜片挡住她原本像猫一样清亮透明的眼睛，肖宥齐想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就侧身让出一条缝隙，请她进入。</p>

“我能不能问你几个私人问题？”顾怀薇坐在宾馆的木质板凳上，身姿笔直，修长的双腿并拢微微斜放，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p>

肖宥齐泡了杯热茶，袅袅白雾蒸腾，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喝了口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我不方便回答你的问题。”</p>

废土年代，茶叶早就成为比黄金还罕见的稀缺品。</p>

在这家宾馆，却是住宿免费送。</p>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每过凌晨十二点，宾馆里用脏的毛巾、拆过的饮用水、牙刷、沐浴露等一系列消耗品，就会自动恢复原样。</p>

当然，都不能够带出宾馆。</p>

肖宥齐只能拼命地在宾馆里享受。</p>

一天洗三次澡，泡八壶茶。</p>

顾怀薇想起上一次，自己也是这么拒绝肖宥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