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戮百姓老卒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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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路的伍长姜冲最擅长追踪之术，他时而策马狂奔，时而停住四处查看，很快就追上了那七个清军哨骑。</p>

众人将所带辎重粮草与多余马匹藏于一隐秘处后，轻装简行，远远吊在清军哨骑身后，只等待合适时机就动手。</p>

良乡附近，本是京畿有名的富足之地，寻常来往客商、行人络绎不绝。此时却因清军的到来，变得死一般寂静，数里不见人烟。</p>

沿途乡村凋敝，到处断壁残垣，一片破败之象。</p>

乡间小路上，几十百姓为了躲避清军的肆虐，不得不拖家带口，匆忙踏上求生之路。</p>

其中老弱妇孺居多，壮年男子只有七八人，他们面容憔悴，背着破布包裹，里面装着仅有的一点粮食和几件御寒的衣物。</p>

当地大部分民众都是往有城墙官兵的大城避难，不过这小股百姓却是往西逃入山区。</p>

清军几次入寇，这伙百姓都有了经验，大城虽有城墙官兵庇护，但由于人口财帛集中，反倒更容易被清军劫掠。</p>

而山区虽贫瘠荒凉，却不容易引来清军。</p>

一路上，风声鹤唳，稍有风吹草动，众人便惊慌失措。</p>

有人不小心摔倒，旁人赶忙扶起，继续赶路，不敢有丝毫停留。</p>

他们脸上满是恐惧与忧虑，此次还不知要在山上躲多久，今年又冷得吓人，众人缺衣少食，成年人还好些，就是不知那些老人与小孩能不能熬得过去。</p>

天色渐暗，寒风愈加刺骨，孩童们冻得瑟瑟发抖，妇女们赶忙将他们紧紧搂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一丝温暖。</p>

行至一处陡坡，一背着年迈母亲的男子体力不支，脚下一滑，险些滚落下去。</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老者伸手拉住了他们，几个男子也出手相助，大家齐心协力，将这对母子平安地拉上了陡坡。</p>

一年轻女子襁褓中的婴儿饿得啼哭不止，周围人见状都是呵斥，生怕引来清军，急得这女子满头大汗。</p>

旁边一位大嫂毫不犹豫地从自己本就不多的干粮中拿出一些，递了过去，安抚着孩子。</p>

众人互相搀扶着一路前行，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瞬间脸色煞白，慌乱地躲到一枯草堆中。</p>

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是催命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上。</p>

每个人都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被发现，有些胆小女子因为恐惧而无声抽泣。</p>

一碗茶的功夫，听着外面似乎没了动静。刚才那大嫂壮着胆子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查看，见四下无人，她惊喜地叫道：</p>

“快出来吧，鞑子走了！”</p>

众人闻言都是长舒一口气，纷纷从草丛中钻出。</p>

就在他们都暗自庆幸躲过一劫之际，忽听旁边密林中传出一声弓弦声，刚才那大嫂凄厉地惨叫一声，竟直接被巨大箭矢射飞出去。</p>

众人一看，却见那大嫂胸前已多了个恐怖的大血洞，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对生的渴望。</p>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恐惧瞬间如潮水般再次将他们淹没。</p>

孩童们被吓得“哇”地大哭起来，妇女们赶紧捂住孩童的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p>

那几个壮年男子迅速将老弱妇孺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密林的方向，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p>

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怎样的厄运。</p>

突然，密林中传来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怪叫声，接着数匹战马奔出，正是那七名清军哨骑。</p>

领头一人使粗杆虎枪，身着明甲，头盔管缨漆黑，背插一杆赤焰角旗，正是这股清军中的专达，叫赫敏阿。</p>

其余六人皆身着大白棉甲，并未镶嵌红边，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铜钉，铁叶内含，手中使长柄大斧、精铁挑刀等，乃是四个马甲两个步甲。</p>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虎枪，口中发出刺耳的狂笑，仿佛将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当成猎物一般戏耍。</p>

百姓们惊恐地看着这些如恶魔般的清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p>

一男子惊恐万分地从地上捡起树枝试图抵抗，却被一矮个清兵一斧砍去胳膊，霎时间鲜血四溅而出，那男子脸色苍白，捂着残缺的胳膊放声哀嚎。</p>

他转过头，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希望，还想寻求同伴的帮助。结果还未走几步，就因失血过多扑通倒地，吓得那些妇女孩童发出绝望的尖叫。</p>

“快跑呀！”</p>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百姓们如同受惊鸟群般四散奔逃。</p>

但在这荒郊野岭，又能往哪里跑呢？</p>

那几个清军哨骑见状，眼中的兴奋之色更浓，他们呼啸着策马狂奔，似乎将这些百姓当成消遣的玩物，并不忙着下手。</p>

一片凄凉绝望的哭喊声中，清兵们不时挥舞马鞭，每一鞭过去都是卷起一片的衣衫血肉，特别是那几个壮年男子更是被抽打得鲜血淋漓。</p>

一瘦弱老妇因为跑得慢，被一名使挑刀的清兵追上，他接着马势毫不留情地挥刀砍去，老妇的脑袋立时如皮球般滚到一边，无头尸首恐怖惊悚地抽搐一阵，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p>

刚才那年轻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拼命地跑着，却不小心摔倒在地。</p>

一使虎牙长刀的清军哨骑围了上来，露出狰狞的笑容，竟直接纵马从那女子身上踏过，那女子抱紧孩子，在绝望中被踏成肉泥，惨不忍睹。</p>

一时间，喊杀声、哭叫声响彻云霄。</p>

清兵们听见这凄厉的哭声，显得更加兴奋，这种能随意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实在令人着迷，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感。</p>

面对清军无情的屠刀，百姓们如同狂风暴雨中脆弱无助的枯草一般，在极度恐惧与绝望中一片片地倒下。他们的身体在冰冷的地上抽搐着，生命在无情的杀戮中渐渐消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