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消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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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p>

江浮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婷婷就重重摔上门，走了。</p>

女孩在门口大太阳下愣了半晌。</p>

一年前，江浮雪回国过暑假时，亲自面试，破格招进了王婷婷来猫咖打工。</p>

因为她当时哭诉自己家庭条件不好，在附近大学读书，还是爱猫如命。</p>

很需要这份工作。</p>

江浮雪对她深信不疑。</p>

更在出售整间猫咖的时候，特意为他们这几个留下的员工都争取了福利。</p>

可现在看起来……</p>

王婷婷真得喜欢猫吗？</p>

“喵呜～”</p>

怀里的蛋黄用晒得暖乎乎的脑壳蹭了蹭江浮雪下巴，女孩回过神来。</p>

检查了一下猫包，虽然破旧了点，但还能支撑一路。</p>

把蛋黄放回包里，包背到身上。</p>

江浮雪最后看了一眼猫咖已然陌生的门口。</p>

“喵？”</p>

紧紧关闭的金色玻璃大门里，江浮雪从前最疼爱的大蓝猫多肉，一双小粉爪用力地刨着门缝，湿漉漉的小鼻子更是贴在玻璃上，压得扁扁的。</p>

黄橙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浮雪。</p>

眼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舍。</p>

女孩眼眶发酸，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p>

门已经被多肉拱出一个小缝，江浮雪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小猫脑瓜顶。</p>

多肉她从小养到大，刚来猫咖的时候小小一团，只有手掌大小。</p>

现在就要分别了。</p>

指尖触到小猫脑壳顶，软软的一层毛，温热的触感顺着手传到心口。</p>

舍不得。</p>

下一刻，一只做着大红美甲的手进入视野。</p>

用力拎起多肉后脖颈，把它整个猫提起来，用力丢到身后。</p>

“喵喵！”</p>

多肉炸毛。</p>

王婷婷看都不看猫，只吊起眼梢盯着门外的江浮雪，“干什么，想偷我们猫啊？”</p>

江浮雪腾地站起身。</p>

像多肉这样的成年胖猫其实不适合被人提脖颈，很容易造成拉伤。</p>

可是……</p>

女孩细细的手指攥起，胸口起伏了几次。</p>

她能感觉到王婷婷对她的……恶意。</p>

再起冲突，怕她会拿猫出气。</p>

“……对不起。”</p>

江浮雪艰难地低下头，视野里只有王婷婷一双尖尖的鞋尖。</p>

“知道错就好，这里早不是你能消费得起的地方了。”</p>

骑上电瓶车，背上背着的蛋黄格外老实，热乎乎的身子隔着猫包PVC板，软软地贴在女孩背上。</p>

像个拥抱。</p>

电瓶车穿过小巷，汇入车流。</p>

不断加速。</p>

女孩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自己的目标：</p>

活下去，赚钱，赎爸爸，治姐姐……</p>

她所有的愿望里，没有自己。</p>

也没有猫。</p>

等这些事都做完了，然后……或许……</p>

“吱——”</p>

电瓶车的胶皮车轮在滚烫的柏油路上急刹。</p>

安全帽下，不断涌现的泪水让女孩看不清前路。</p>

她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那些猫了吗？</p>

她这辈子，还会好吗？</p>

家没了，她在这个世间没有能依靠的人，女孩子最宝贵的婚姻也稀里糊涂地给出去了。</p>

江浮雪深吸一口气，拼命地忍住眼泪。</p>

不能再想下去了。</p>

再想下去，她就要害怕了。</p>

先带着蛋黄回了一趟自己三十多平的出租屋。</p>

江浮雪东西很少，甚至装不满一个24寸旅行箱。</p>

房东阿姨对她不错，从来不催她交租，江浮雪临走时把房间细细打扫了一遍。</p>

从床底下翻出来几张卷在一起的旧海报。</p>

女孩展开一看，是八九年前的老电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