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祁楼和拓跋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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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祁楼和拓跋漫漫</p>

祁楼和拓跋漫漫？</p>

清欢摩挲着手指头，看着两人，半晌没说话。</p>

她想到了上辈子的时候，苏媚晴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p>

“要不是因着祁楼母族是祖传的做人皮面具的高手，你又正好把他家的传家宝月石给了拓跋漫漫那个蠢货，我还真想不到这样一石二鸟的办法。”苏媚晴是这般说的。</p>

祁楼的娘是富商贾家的独女，贾家专做皮货生意，后来突遭灭门惨祸，只活了一个孤女。亏得当时的定国公心善，把人接进府中做了一房妾，这才有了祁楼。这些都是坊间流传的佳话，至于内里又有怎样的肮脏，清欢如今还不大愿意去想。</p>

“郡主？”</p>

祁楼给清欢问了安，就见她在走神，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句。</p>

“啊？祁二公子？幸会幸会！你来我这庄子上有何贵干啊？”清欢笑眯眯的摇头晃脑问。</p>

楚清淮见她那模样可爱，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让人坐好，在祁楼开口之前先一步答了：“祁楼那日被流匪抢了，受了伤，茼蒿在医院门口正好遇上，扶了人一把，他今日特意过来道谢。”</p>

“正是如此。”祁楼郑重的给茼蒿行了一礼，又向清欢拱了拱手，“郡主不仅人美，瞧着就是个心善的，连手底下教出来的婢女也都各个不落俗。”</p>

祁楼虽然尽量装出一副贵公子的贵气与清朗，可怎么说呢，到底是个纨绔惯了的，身上流里流气的底子还在那儿，说话总让人觉着……</p>

“祁小二还是这般轻浮！”已经自己个儿大摇大摆坐到一旁椅子上喝茶，衣衫褴褛的拓跋漫漫，不屑的撇了撇嘴。</p>

“噗嗤。”茼蒿一时没崩住，笑了。</p>

祁楼见着她笑，骨子里的浪荡子样就忍不住跑出来：“这位姐姐瞧上去温婉端庄，笑起来更如外头的太阳，明亮的让人挪不开眼。”</p>

“虽也道了谢，却是还未曾问姐姐芳名。”</p>

清欢瞧着祁楼眼里的光芒，眼神一转：“你都知晓她是我的婢女，为何还不知她唤作茼蒿？”</p>

祁楼得了佳人的姓名，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清欢的问题，“原是茼蒿姐姐，祁小二这厢有礼了。茼蒿姐姐是何方人士？芳龄几许？可否婚配？”茼蒿臊的一张脸通红，跺着脚就跑了，“奴婢去给诸位泡茶。”</p>

走远了些，茼蒿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嘀咕：“果然是在庄子上待久了，郡主跟着大家伙都越发的没了规矩。”</p>

“管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做甚，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啊！你说可对，茼蒿姐姐？”</p>

原是跟过来的祁小二。</p>

“祁二公子往后唤我茼蒿便是，奴婢身份卑微，当不得公子一句姐姐。”茼蒿福了身便要离开。</p>

“那便如你所愿，茼蒿。”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手里不忘往她怀里塞了个物件儿，“茼蒿的救命之恩，祁小二实在无以为报，这些小玩意儿就暂且先做个表示表示。”</p>

茼蒿推搡着就想拒绝：“使不得！”</p>

“我说使得就使得！”祁楼不等她再推拒：“你主子都说使得，都说叫我自个儿把谢礼给你。你要是不收下，可就是违抗你主子的命令了。”</p>

趁着茼蒿愣神，祁楼身手敏捷跑开：“我家中暂且还有些事儿，等以后再来瞧你，茼蒿。”</p>

茼蒿臊的脸颊一片通红，愣着神往自己个儿的屋里走去，全然忘了还要泡茶一事。</p>

等着在屋里冷静了些时候，她才打开祁楼送来的东西来看，全是些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头花首饰。倒也没有什么逾矩的，她这才稍稍安心一些。</p>

“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p>

茼蒿有些气恼，这祁楼，一看就是个惯会顺杆子爬的货色，也不知自己给郡主招惹的是不是个麻烦。</p>

“唉！茼蒿有负娘娘所托啊！”茼蒿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她是淑妃从小救下，又放在身边精心调.教过的大丫头，本该是要在娘娘身边做她的得力帮手，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展拳手。</p>

那日，淑妃突闻清欢进宫，手足无措红着眼便将她叫到一旁，语重心长又带着殷切的渴盼和乞求，求茼蒿一定要照顾好清欢。</p>

想起淑妃，茼蒿便把祁楼送来的东西，只收了一根不显山不露水的银簪子，剩下的都埋去了后院的树底下。</p>

*</p>

正院里，清欢也正听着拓跋漫漫讲述她自己个儿的经历。</p>

“我本来是随着父亲，跟着圣上一同去的避暑山庄。后来遭人陷害，半道就被扔在了路边的驿站。”</p>

拓跋漫漫喝了口清灵草茶水，舒服的眼睛一眯，大大咧咧就朝着清欢抱怨：“你都不知晓，高门大宅，家里头兄弟姐妹多了，简直是阴私不断，扰人烦忧得很。”</p>

“好在我从小随着父亲习武，一路走回来倒也不费多大的劲儿。”说完，她憨憨的挠了挠脑袋：“我真的是个好人，是拓跋家的嫡小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p>

“你怎的就知晓要来我这儿寻我助你了？”清欢瞧着她，眼神微微有些凌厉。</p>

拓跋漫漫有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我是在福淮山的一处密林里，遇着了一个叫静安的水月庵的师太，她说叫我来这处寻你。”</p>

“嗯？静安师太来了福淮山？”清欢有些诧异，在她记忆中，从自己到了水月庵，静安师太一直是在庵里不离半步的，怎的如今也来了福淮山？</p>

“师太就知道你会这般问，特意让我告诉你，春节前夕的腊月里头，福淮山有山花节。年年宝郡王夫妇都会去，你这个西翥封地的郡主，宝郡王定是要带着你去露面的，叫你到时去见上一面。”</p>

拓跋漫漫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啧啧咂嘴：“你这里的茶，味道比宫里还好喝些，是用什么泡的？”</p>

清欢没答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跑这里来寻我，难不成就是为了喝茶？”</p>

拓跋漫漫一拍脑门：“我是叫你来收留我的，我如今这么不明不白回去，名声肯定坏了。春节里头，宫里肯定要办宫宴，到时候我装成你的丫头，我们一起回去。你帮帮我，等我把家里头那个恶毒继母和继妹弄死了，再正大光明回家。”</p>

清欢不说话，就撇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p>

拓跋漫漫揉了揉下巴，冥思苦想，良久，她抬头，神采飞扬，拍着胸脯：“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抿着嘴，清欢不咸不淡说了句。</p>

拓跋漫漫急了，“你怎么可能不是好人？你说别人我还信，你说自己不是好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p>

“你忘了么？两年前，我去水月庵，你还救了我一命呢！你怎么会不是好人？”</p>

清欢见拓跋漫漫提起两年前，记忆倒是有些突然冒了尖儿，从尘封的土壤里破土而出。</p>

那时候清欢在水月庵过的也不轻松，每日得往后山去拾小柴火。有一日，她就瞧见了一个光头小姑娘抱着脑袋正站在水月庵后头的那处悬崖边，望着是要寻短见。</p>

那时的清欢，还单纯向上得很，硬是把小姑娘给劝说的没了再去自我了断的念头。</p>

“你那时对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你说了，人生中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麻烦同坎坷，但只要努力跨过去了，就会瞧见光明的。”</p>

“哎呀！你还告诉我，不就是一头青丝被人绞了么？默默躲在家里长两年又好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p>

“你想起来了么？是我啊！就是我啊！两年前，水月庵，那个光头的小姑娘！”</p>

清欢见拓跋漫漫着急的跳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p>

“是你呀？我瞧着你同那时候不大一样！”清欢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即使衣衫褴褛也难掩可爱灵动的人。</p>

“那时候我从头至尾，脑袋都埋在臂弯里，你能看清楚还记得我的脸，那才见了鬼。”拓跋漫漫丝毫不给清欢面子，一如既往的耿直。</p>

清欢笑笑，不搭话，招招手让春笋带她下去换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