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清欢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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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等笑够了，她有些不屑看着男人讥讽到：“你想帮我？凭什么？”</p>

边说边往外走。</p>

“你的命格不是如此，是那个老道收了太后娘娘的重礼，故意说了那番话，我有证据。”男人不甘的大吼了一声。</p>

她脚步一顿，嗤笑了一声，“那又怎样？”</p>

说完，头也不回继续朝着门外走去。她，一点都不怕。有什么好怕的？</p>

那个男人突然不知怎么到了她身前，他拿着剑，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你不求我，你就去死。”</p>

她被封为公主的那天，祁寒就是这么把她堵在太后宫里的偏殿中，说了这一番威胁的话。</p>

可祁寒没有用剑刺她，为何她的心脏会那么疼？</p>

疼，钻心的疼。</p>

疼到嘴里忍不住发出哼哼唧唧的痛呼。</p>

“清欢，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清欢！清欢！”</p>

林晚晚的声音在耳朵边唤了两声，清欢这才猛地张开双眼，大口大口呼吸起来。</p>

她又梦到前世的事儿了，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老想到前世的缘故。</p>

缓了一会儿，粗粗喘了两口气，清欢就着林晚晚手上的力道慢慢坐了起来，嘶哑着声音缓缓说了一个字，“水”。</p>

林晚晚连忙去一旁的矮几上取水，而听到响动从窗外正好往里翻进来的楚清淮，连忙大踏步奔了过来，往清欢腰后边垫了两个软枕。</p>

“啊欢可是魇着了？”楚清淮拿出细滑的丝帕一边替清欢细细擦着额头上的薄汗珠，一边柔声问。</p>

清欢刚想说什么，心口毫无预兆紧紧一缩，疼得她回答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p>

眼见清欢这副模样，楚清淮连忙朝着外室吩咐：“茼蒿，快去叫春笋！快！快！”</p>

清欢疼得膝盖拱起，腰也猛地弯了下去，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双手也紧紧绞住了心口处的衣裳布料。</p>

林晚晚赶忙抬了水过来，在楚清淮与她二人合力之下，喂清欢喝了一口。热乎的水顺着喉咙流淌进胃里，她身上的疼痛似乎稍稍减缓了一丝。</p>

春笋进到屋里的时候，清欢跪在床边上，弓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滴，都把被褥湿透了。</p>

楚清淮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脊背，林晚晚正拿着小扇在一旁轻轻扇着，似是想让空气流动的更快些。</p>

清欢的疼痛，从脉象上根本诊不出来。脉象上来看，清欢身子骨很健康，生命力很顽强，跟头牛犊子一样壮实。</p>

可是，奇就奇在，清欢这疼的也太真实了些，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到她的那种疼，都跟着揪心。恭春笋又仔仔细细诊了脉，确定真的啥也诊不出来之后，转身问茼蒿。听楚清淮说清欢怕是魇着了，春笋赶紧转身又去给她倒了杯安神的茶。</p>

脑海中飞快的想着自己学过的那些药理，春笋只恨不得自己一个脑袋能掰成两个用，就算是中毒，也快一些找出中的什么毒，能让清欢不那么痛苦。</p>

窗外，刚刚已经见证了全过程，被清欢的疼痛场面骇得悄悄跳出去冷静的楚清洛，终于是忍不住，忽然传来了一声拖着哭腔的呼喊，“清欢！”</p>

大楚王朝的太子殿下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先一步传了来，紧接着他的人也迈着凌乱又急切的脚步，像个偏离了抽绳的陀螺一样，跌跌撞撞飞奔了进来。</p>

看着清欢惨白的小脸，止不住颤抖蜷缩的身躯，楚清洛眼眶都红了，两泡眼泪就这么努力含在眼里。</p>

他挤开了碍手碍脚的林晚晚和楚清淮，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给憋了回去，这才一屁股坐到床上，将清欢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p>

清欢眉头突突突跳了几下，有气无力的扯住了楚清洛的衣袖，弱弱的嘀咕着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阿淮”。</p>

楚清洛重重哼了一声，压抑着内心的不快，轻轻拍着清欢的背，有些委屈的问：“哥哥抱着你不行么？”</p>

回答他的，是清欢忽然又蜷缩起来疼到抽搐的的身躯，和那细密的强忍着的压抑着的痛呼。</p>

她太疼了，剑刺破心脏的疼。</p>

后一刻，她实在没忍住，一把推开了太子亲哥，整个人就要往床头撞去。好在楚清洛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了过去。</p>

“这怎么办？你们郡主以前也这样么？怎么会这样呢？”楚清洛带着哭腔的喊话又急又快。</p>

一旁的茼蒿，飞快地悄悄抬头瞧了他一眼。平日里聪慧稳重又令百姓骄傲的太子殿下，突然像个小媳妇似的，下一刻就能瘪嘴哭出来。</p>

她撇了撇嘴，有些无奈。</p>

怎么说呢，世人坚决想不到，他们的太子实际上是个哭包。</p>

锦被里方才被打晕过去的小人儿，嘤咛了一声，又被骇人的痛意惊醒了过来。</p>

她蓦然睁开双眼，直直望向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一瞬又回来的楚清淮。</p>

楚清淮只觉得自己要溺亡了，他溺在了清欢此时的那双眼眸里。那眸子中，藏匿着无尽的黑暗，就像深渊一般，拖着人往绝望里钻。</p>

“阿淮，清欢一直叫着要你。”</p>

楚清洛哽咽的声音将楚清淮唤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将刚刚那乌七八糟的想法赶走。再抬眸时，只有一个正在不停蠕动缓减痛楚的清欢，以及满眼焦虑望着自己的楚清洛。</p>

他刚坐站到床边，就被清欢一把拽住了衣袖，拽得他差点摔倒。</p>

晃了晃站稳，他低头就看着清欢惨白的小脸上满头大汗，双手并用开始往他身上使劲扒拉。他着急的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哄着清欢咽下，这才将身子不停发抖的小人儿揽进了怀里。清欢就像吸血的血猛子遇到鲜血一般，双手紧紧扒着楚清淮的后背，脑袋搁在他颈窝里大口喘气。</p>

听着楚清淮有力的心跳，碰，碰，碰……一下又一下！清欢得到了安抚，那种窒息的疼开始慢慢平静。</p>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传来底下府里下人们开始劳作的声音。疼痛彻底退散了去的清欢在楚清淮怀里重新睡了过去，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而又平稳。</p>

几人见她终于平静，这才招来茼蒿，让她把他们一路上去陈婉的琉璃院以及回来的整个过程，一字不落，仔仔细细说一遍。</p>

茼蒿努力回想，忽然，她想到了陈婉往清欢肩上拍的那两下：“是王妃，王妃走的时候，往郡主肩上拍了两下。”</p>

春笋也在一旁，用银针从清欢指尖滴了两滴黑血出来。</p>

睡梦中的清欢因为手指尖的疼，又哼了一声。楚清淮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是用手轻轻又拍了拍清欢的背，安抚她。</p>

“郡主果然是中了毒。”春笋把那黑血仔细闻了闻，有些震惊，连忙问楚清淮：“世子可是给郡主喂了百毒解？”</p>

楚清淮摇了摇头，“并非，是谜花的解药。”</p>

“世子知道郡主中的是谜花之毒？”春笋又震惊了。楚清淮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眼哭红了眼的太子楚清洛，又看了看正在安慰楚清洛的林晚晚，示意茼蒿将怀里的人抱过去。</p>

“天快亮了，我们得回去。茼蒿，照顾好你们郡主。”</p>

说完，三人乘着最后的夜色，翻窗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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