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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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p>

今日是上早朝的日子。</p>

得益于明太祖朱元璋的勤政（内卷），明中前期的早朝较之历朝都要更为频繁。</p>

从两汉时期规定的五日一朝，及至明初，就已经缩短到了三日一朝，而且风雨无阻，哪怕天气再恶劣，官员也不能缺席。</p>

若是偶尔皇帝要加班的话，那可能两天一朝，甚至一天一朝都有可能。</p>

凌晨三点多，天还未亮。</p>

文武百官、武勋贵戚陆续抵达皇宫，因为不能随便走御道，所以他们只是先来到三大殿两侧宫城区。</p>

这里有专门预留给百官候朝的招待室，里头甚至放了些茶点，也避免百官上朝的时候饿昏了头。</p>

一部分勋戚靠着椅背打着盹儿，还有一部分官员则就地饮茶吃了些糕点，临时垫垫肚子。</p>

中间不时夹杂着官员相互之间的交谈声，聊天解闷的同时，也是在联络感情，拉近些关系。</p>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五更天，午门钟鼓楼终于敲响。</p>

咚!</p>

咚!</p>

咚!</p>

三声鼓响，午门缓缓打开。</p>

早就来到广场站班候朝的百官，迅速整理好了衣冠，随即手持玉笏，昂首挺胸从午门而入。</p>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并且武将之首，明显要比文官走的更快。</p>

从午门进入，过内五龙桥，再到奉天门，于殿前广场站定。</p>

鸿胪寺赞引（上朝司仪，还有个序班是外藩司仪）唱：“百官上殿!”。</p>

“百官上殿!”</p>

“百官上殿!”</p>

“百官上殿!”</p>

后面三声是殿前侍卫呼喊，随着呼喝声的还有司礼太监于殿外鸣鞭三下。</p>

如此一番繁琐而严谨的入朝仪式后，百官随即按照次序品级，还有文武之分陆续进殿上朝。</p>

与入午门时相同，依旧武将当前，随后才是文官上殿。</p>

这是洪武年间定下的入朝次序，既有着重武的意思，同样也是避免拥挤混乱。</p>

“跪！”司礼太监高喊。</p>

文武百官纷纷对着金銮殿上的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p>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朱高炽不苟言笑：“众卿平身！”</p>

“谢陛下！”</p>

百官谢恩。</p>

早朝的流程基本走完，接下来的日常后续，不出意外应当是百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奏事，直接在殿上对皇帝进行口述汇报。</p>

可以理解成日报周报之类的工作总结，毕竟早朝就那么些时间，光是繁琐仪式就占去不少，也说不了太多正事。</p>

而且真正重要紧急的政务，在平日里就已经以奏疏的形式，让皇帝与内阁批阅过，也不可能放到早朝上来说。</p>

早朝对于皇帝与百官而言，真正的意义无非就是刷脸，让长期无法相见的君臣互相混个脸熟，不至于让中低层官员，连皇帝长啥样都不知道。</p>

此刻，正处于文官班次前列的户部尚书夏原吉眉头紧锁。</p>

他不明白都上殿这么久了，为何杨士奇他们还不上奏？</p>

不是早就商议妥当，要削减宗藩俸禄，限制宗藩人口爵位，就连陛下都首肯了，莫不是事到临头，那杨士奇不敢了?</p>

夏原吉有些等不及，机会可能就这一次，下次皇帝要是心软。思忖间就要迈开步子：“陛下，臣有……”</p>

话都没出喉咙，就听到龙椅上的朱高炽，突然笑呵呵说道：“既然众卿家无人有奏，那朕便来说一件事。”</p>

夏原吉一愣，陛下这是要亲自下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