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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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盛京南下，至漳州三千里，历时三月方能抵达，如今尚不足半，有官驿还好，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要露宿野地。</p>

官差们自有干粮裹腹，如玉等人却已经接连几日水米未进。</p>

“夫人，我去跟他们说说。”休息的时候，絮娘小声跟刘氏商量，她方才看到路边有野桑树，上头桑葚熟了，想去摘一些果腹。</p>

“能行吗？”刘氏看了眼不远处，四个差役烧了热水，正在啃饼子。</p>

“我去求求试试。”絮娘咬牙起身，连着两天不吃东西，大人还能挺一挺，两个姑娘可不成。</p>

“姨娘，我同你一道去。”如玉勉强站起来。</p>

“玉儿？”刘氏不放心她的身子。</p>

“娘，我没事。”如玉拍拍她娘的手背，起身跟着絮娘一道往那边走。</p>

正对着坐的顺子最先看见两人，冲絮娘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调笑：“哟，今儿怎么是你过来了，莫不是也想伺候爷一回？”</p>

絮娘羞恼的不成，忍着屈辱福了福身子：“官爷，我们想去摘些野果子充饥，求官爷应允。”</p>

“想吃野果子啊，”顺子拍拍手上的碎饼渣子，站起身走过来，盯着絮娘问，“你有钱吗？”</p>

“没，没有。”絮娘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盯的难受，心里头清楚他跟柳青眉那档子事儿，更是厌恶。</p>

“没有钱，那你凭什么吃野果子？不然……”顺子说着肥腻的大手已经摸上絮娘的手背了，意思再明显不过。</p>

“胡爷！”如玉忽然出声，她自己上前半步，把絮娘挤到身后，冲着领头的官差大声道，“我们实在腹中饥饿，明日怕也没力气再走，那野桑树就在路边不远，求您允我和姨娘去摘些回来，若是不放心，官爷们跟着去也成，几位官爷也可借此甜甜嘴。”</p>

胡爷尚未答话，反倒是另一个拿着鞭子的官差走了过来，如玉看见他就浑身疼，这一路上挨的打都是拜这人所赐。</p>

“流放了还这么不老实，还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呢？找抽的！”说着扬鞭欲打。</p>

眼看着吓人的鞭子又要落下，如玉心一横，大叫：“打死我你也活不成！”</p>

握辫子的王守下意识一顿，如玉忙连珠炮似的说：“皇上下旨流放，可没说要赐我全家死罪，你就不怕我姐姐将来找你算账？”</p>

“你姐姐？一个打入冷宫的罪妇，指望她能干甚？”王守嗤之以鼻，有点后悔自己竟被个小丫头唬住。</p>

“我姐姐是被打入冷宫不假，可难保哪一日不会复宠，若是皇上念了旧情想起我姐姐来，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害死她家人的人报仇！”</p>

“小丫头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还想着从冷宫里出来？”王守虽嘴上这么说，到底没再挥鞭子。</p>

如玉提了提底气，继续道：“是不是做梦官爷细想想，我家长姐姿容出众，甫一入宫便是盛宠，即便有这般大错，皇上也没有赐死不是吗？既活着，那么事在人为。况且大梁百年，难道就没有黜落的嫔妃再回宫的先例？”</p>

怎么没有，先帝朝的魏淑妃可不就是废妃回宫的，如今更成了太妃，在端王府颐养天年。</p>

如玉这么一说，几人倒都想起来了，王守那鞭子是再也挥不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