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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令牌从人手上坠到眼前，黄铜铸就的牌面上刻着一个“宸”字，瞬间止住了官兵的叫嚣。</p>
如意侧头，就见沈岐远顶着玄纱站在她身侧，一句话没说，身上透出来的气势却是携雷带风，莫名压人。</p>
“大，大人饶命，小的是领了司商衙门的命令来的。”官兵这会儿老实了，哆哆嗦嗦地道，“这家铺子说是违了规矩，所以……”</p>
“哪条规矩？”他淡声问。</p>
官兵嗫嚅着，答不上来了。</p>
这城中商户都归司商衙门管，那些大人有的是名目问罪封店，一直以来就是如此，谁细问过呀。</p>
“将门打开。”</p>
那官兵连滚带爬地就去拆了封条：“您请，您请。”</p>
沈岐远不是个偏听偏信之人，他进门先自己查验了一遍，从铺子所售货物到柜台上的账目、连后院的水井都查看了一遍，确定当真没有丝毫问题，这才沉声道：“让朱监查去宗正衙门一趟。”</p>
官兵面如土色，哎了两声。</p>
如意笑道：“甭请他了，那就是个拿人手软的，大人若要问呐，不如去问一问宁远侯府。”</p>
沈岐远皱眉：“你若无证据，便不可诽谤勋爵。”</p>
哼笑着去扶玉簪，一扶扶了个空，如意这才想起自己的玉簪昨儿掉了，不由地撅起了嘴：“不说那晦气玩意儿了，来都来了，大人不如给小女挑些衣裳首饰？”</p>
两人又没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做这种事？</p>
沈岐远抗拒地后退了半步，却被她挽住了手，强行往二楼上拽。</p>
这家成衣铺子可是不小，一共三层，二楼上就有一排首饰柜台。</p>
郝掌柜眼瞧着躲过一劫，忙不迭地亲自上来与她拿好东西：“东家看看这些？”</p>
羊脂镶金的钗、青玉碧透的步摇，都是上等的珍品。</p>
沈岐远瞥见一支精雕的黄玉簪，簪头竟是一只鹊，三爪踏春枝，细喙理长羽，翅膀匿在繁盛枝叶里，十分活灵活现。</p>
“你觉得这个好？”如意顺手就拿起了那一支，笑吟吟地往自己髻间比了比。</p>
他收回目光，语气不善：“不衬。”</p>
“这般好的玉，还不够衬我？”她弯起眼梢，“在大人眼里，我该是何等天姿呐。”</p>
“我是说，你不衬它。”</p>
如意：“……”</p>
这人哪哪都好，就是这张嘴，怎么比山上的石头还硬。</p>
轻哼一声，她翻手将鹊踏枝簪上，又换了一身鹅黄对襟开领褙子罩葭菼长裙，堪配这人间秋色。</p>
沈岐远没有看她，只靠在窗边的墙上，侧眼扫视楼下人群。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p>
捏紧剑鞘，他道：“你既换了新衣，便自己出去逛逛。”</p>
来了来了，下饵了。</p>
若作旁观，如意是会拍掌看好戏的，可惜的是，她自己现下就是唱戏的人。</p>
一甩袖口，如意掩住半张脸，深情不舍地望着他：“那小女这便去了，大人多保重，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p>
“滚。”</p>
“好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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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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