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节 变天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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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身穿衮服，头戴九琉的太子刘据和长孙刘进，就被太常的礼官，引导着来到殿中。</p>

“儿臣恭问父皇圣安！”</p>

“孙臣进，顿再拜，恭问皇祖父安……”</p>

“免礼！”天子轻声摆手，然后转头对身侧的张安世吩咐：“尚书令，为太子、长孙赐座！”</p>

“诺！”张安世恭身领命。</p>

然后亲自走下台阶，带着卫兵，为太子据和长孙刘进，在御阶之下的一侧，准备好坐席。</p>

再将这两人安排，坐到各自的位置上。</p>

作为太子，刘据自然理所当然的占据了最好的位置。</p>

就在御阶之下的左侧，这个位置既可以听清楚殿中大臣们的报告，也能听清楚甚至看清楚御座之上的天子话语、神色。</p>

他坐在此处，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了。</p>

自加冠开始，他就坐在此地，旁听政务，学习朝政。</p>

而作为长孙，刘进被安排坐到刘据的下，两者大约相隔五步左右。</p>

看得出来，这是被精心设计和准备的安排。</p>

张越站在御阶上，居高临下，视野当然很开阔。</p>

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刘据和刘进这对父子的表情。</p>

出乎意料的，刘据似乎没有太多尴尬之色。</p>

甚至，脸上很是坦然。</p>

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知。</p>

反倒是刘进，坐在位置上，很是局促不安，非常的惶恐。</p>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细节！</p>

倘若，刘进的神色没有表演的成分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很可能，他在今天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p>

甚至说不定，就连上朝前，恐怕也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p>

反倒是太子刘据……</p>

以张越对这位储君的了解来看，他虽然平素性格温和，没有什么脾气，但也不像是一个不懂得保护和捍卫自己的利益的人。</p>

换而言之……</p>

张越微微低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很可能，刘据早知如此……而刘据很可能，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p>

这个猜测，虽然有些夸张。</p>

但……</p>

不知道为什么，张越的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事实！</p>

只是可惜，此事是无法求证的。</p>

无论是天子还是太子刘据，都不会对外说明此事。</p>

这个事情，只会被他们烂在心里面。</p>

张越也不敢再想下去。</p>

而其他群臣，也都是低下头，不一言。</p>

在这个事情上面，当今天子若没有声，那么所有人都会明智的选择当哑巴。</p>

所以，一时间，气氛稍微有些尴尬。</p>

好在，负责朝会程序的太常卿商丘成及时的站了出来，持芴拜道：“今太子、长孙临朝，臣以为群臣宜当见礼！”</p>

天子只犹豫了半秒，就点头道：“可！”</p>

于是，商丘成立刻持芴，面朝刘据和刘进，拜道：“臣太常卿丘成，恭问家上、殿下安……”</p>

其他人一见，互相看了看，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商丘成拜道：“臣等恭问家上、殿下安……”</p>

就连御阶上的持钺武士们，也持械拜道：“臣等恭问家上、殿下安……”</p>

刘据连忙起身，还礼拜道：“孤躬安，卿等免礼……”</p>

刘进却还是不太适应环境和气氛，反应慢了一拍，但也连忙起身，还礼而拜：“孤安，卿等免礼……”</p>

至此，殿中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