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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殿下……”</p>
“长孙殿下……”</p>
远远的，两个锦衣贵族，快步追了上来。</p>
刘进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他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和疏离之色，但很快就被很好的掩饰了起来。</p>
这两个贵族，却是气喘吁吁，跑到了刘进面前，恭身拜道：“臣说（臣伉）恭问殿下安……”</p>
来者，正是光禄勋韩说和刘进的表叔、已故的大将军、长平烈候卫青长子卫伉。</p>
卫伉和韩说的关系，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p>
这主要是当年两人，同时奉诏屯兵五原。</p>
卫伉吃不了苦，跑回长安后，是韩说给他圆的场。</p>
说他在五原练兵，日夜不离军营‘勤勉非常，上下敬服’，只是因为水土不服，蛊患怪疾，才在上下的劝说下‘不得不离开’。</p>
至于为什么不先请示？</p>
韩说表示，因为事态紧急，不得不‘权变’。</p>
当然了，卫伉回京后，夜夜笙歌，连买十几个邯郸歌姬这种事情，是没有人说的。</p>
所以，在刘进得知了这个事情的详细情况后，对于这位表叔，他已是无话可说。</p>
只不过，顾忌着亲戚关系，刘进不好明着给脸色。</p>
“光禄卿、表叔……”刘进看着这两人，问道：“未知何事如此匆忙？”</p>
“殿下……”卫伉抬起头，露出满是富态的脸庞，笑眯眯的看着刘进，拱手道：“不知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p>
刘进想了想，就挥手打发走左右，让他们去十步之外候着。</p>
然后，他回头看向卫伉与韩说，道：“表叔有话请直说……”</p>
卫伉笑嘻嘻的看着刘进，舔着脸道：“进儿……你也是知道的，臣从小就追随先父，学习兵法，韬略不敢说强，却也是可以一用的……”</p>
刘进听着，心里面只想作呕。</p>
兵法韬略？</p>
他上上下下的看了这位表叔一次，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兵法韬略。</p>
倒是看见了大腹便便的公卿肚，以及不过四十余岁，才跑个百来步，就喘不过气来的糟糕身体。</p>
但表面上，他却不得不笑着道：“表叔的天赋和能力，孤与孤父、皇祖父都是知道的……”</p>
卫伉一听，以为刘进是在表扬他，马上就笑着道：“臣早就说过，进儿是最了解臣的……”</p>
然后，他就低下头来，暗自抹了把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刘进，道：“只是……进儿……臣这些年，心里面委实羞愧啊！”</p>
“先父一世英雄，却在臣手中英名尽丧，百年后臣有何面目，见先父于九泉之下？”</p>
“当初，陛下封臣为宜春侯……臣为候之时，孟浪大意，好心办了错事，被廷尉卿责罚，夺了爵位与封国……”</p>
“先父逝后，臣蒙陛下不弃，许承长平侯国，奉祀先父香火……奈何时运不济，行差踏错，又犯了忌讳，被太常卿夺候……”</p>
刘进听着，却没有半分触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卫伉的表演。</p>
心里面却是想着：“若是半年以前，孤恐怕已是被其蒙骗，感动落泪了吧……”</p>
“可惜了……”他在心中微微摇头。</p>
这最近数月，他常居新丰，往来乡亭之中。</p>
多次微服游历市井和农村。</p>
他曾在乡野，见老农流泪，伤其稼禾不丰，也曾在市井看商人痛苦，悯其治业艰难。</p>
更曾在街头巷尾，听百姓议论和讨论刘氏秘闻、宫廷八卦。</p>
而在百姓的议论中，他的这位表叔，可是一个大大的丑角！</p>
譬如，卫伉自述他的宜春侯被废是因为‘孟浪大意，好心办了错事’，被人揪住小辫子，穷追到底。</p>
在国家的记录里，也确实如此。</p>
卫伉宜春侯侯国被夺，是因为‘矫诏不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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