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节 觉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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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如此，人类社会也是一样。</p>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p>

正如后世，西方社会通过工业革命与殖民，抢占先机，于是主宰地球，制霸两百年。</p>

将其他所有文明与竞争对手，压的喘不过气来。</p>

弱小的直接消弭在历史长河中，失去了一切。</p>

想清楚这些，张越的念头瞬间通达。</p>

“城父候……”张越微微侧头，看向续相如，低声道：“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p>

“侍中请说……”续相如立刻点头，看向张越，凝神屏息。</p>

“吾奉天子诏，将使乌恒，其副使一职，如今暂缺……”张越笑着道：“君候曾为社稷立功，为生民雪耻，吾甚敬之，未知能否有幸，令君候居于副使之职？”</p>

续相如闻言，眼中猛然显露出惊喜之色，当即就恭身拜道：“如能蒙侍中不弃，用为副使，相如愿为侍中门下走牛马，此生招之而来，挥之则去，无怨无悔！”</p>

张越听着，心中暗暗点头，续相如比任安就聪明和敏锐多了。</p>

当然，嘴里却是连忙道：“君候言重了！快快请起，吾择君候，乃是为国事考虑，非有私心也，还望君候莫要如此……”</p>

续相如听着，当然不会信，但也没有再说，只是深深的再拜稽首：“末将谨受教！”</p>

这却是让其他人看的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p>

霍光与金日磾，更是满脸狐疑。</p>

这不久前，看张子重的态度，好像还在忌惮李广利，不愿点头。</p>

怎么转变的这么快？</p>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为此高兴。</p>

金日磾更是立刻举起酒樽，走到张越和续相如身前，道：“今日幸甚，相如兄终得复起之日，谨贺之！”</p>

又对张越笑道：“贤弟得一良佐，亦为快事！”</p>

“来！”金日磾举起酒樽：“谨为相如兄与贤弟贺！”</p>

张越连忙举起酒樽，敬道：“不敢，正要谢过都尉，若无都尉，岂能见城父候之英雄？”</p>

续相如更是感激不已，有些眼眶泛红，举杯谢道：“多谢都尉引荐，吾始能得侍中知遇！”</p>

过去数年，如同噩梦一般的生活，如今终于是醒了。</p>

前途，更是光明普照。</p>

侍中张子重，可不是一般的权贵！</p>

那可是写了《孙子兵法十三章》《战争论》张蚩尤！</p>

更是公羊学派的未来领袖，大汉天子和大汉太孙的心腹肱骨！</p>

只要一领兵，其可以调动的资源与掌握的精兵强将，必将是史无前例的！</p>

更别提此去乌恒，几乎就是零风险，但收益巨大的事情。</p>

等于躺着就能捞到足够的功勋，刷到足够的声望！</p>

更不提，其在天子和太孙面前的地位，足以使得，哪怕是一头猪当了他的副手，也能从此简在帝心……</p>

这可是无形的，但却人人趋之若虞的好处！</p>

…………………………………………</p>

第二天，张越将自己写好的奏疏与提名城父候续相如为自己副手的条陈，送到兰台，由兰台转递天子。</p>

顺路，他去拜见了一下张安世，同时也见了见新任的御史中丞魏不害。</p>

魏不害是天子从雍州刺史的位置上提拔上来的。</p>

张越和他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对他不熟。</p>

这次在张安世的引荐下，也算是与这位御史中丞，混了个脸熟。</p>

当然，张越也没有刻意的结交和拉拢对方。</p>

那样做的话，暴胜之若是知道，面子怕是不好看。</p>

魏不害对张越的态度，也把握的很好。</p>

既不刻意巴结，也不疏远。</p>

自然，宾主尽欢，互相交换了拜帖，约定‘有空的话，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郡国风土，交流一下朝政看法’。</p>

只是两个人都知道，要实现这个约定，恐怕得猴年马月去了。</p>

辞别魏不害，刚刚出门，就有着尚书郎来报：“禀令君，陛下已经诏准了张侍中所奏，以城父候续相如为副使，同时许侍中奏疏所言之‘募天下敢入漠南，教化夷狄之士……’所议之事，授予侍中全权……”</p>

“此乃陛下制书！”</p>

说着，这尚书郎就将一份包裹着的帛书，呈递给张安世。</p>

张安世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就对张越笑道：“恭喜贤弟，得偿所愿……”</p>

“陛下信重，吾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必夙兴夜寐，以奉圣命，再报捷报！”张越低头道。</p>

天子批准他的奏疏，这是早在预计之中的事情。</p>

盖汉家出使，素来都会委以正使全权。</p>

许其招募任何自愿追随的随从。</p>

这从高帝时，娄敬第一次出使匈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定例。</p>

没办法，绝大多数贵族大臣士大夫，将出使夷狄，视为畏途。</p>

连正使都要天子亲自点将，乃至于再三催促，才肯上路。</p>

其他随从嘛……</p>

正常人是肯定不愿意去的。</p>

只有犯法的官吏、贵族，才会在‘功成之后，将功赎罪’的条件下，勉为其难的跟着出去。</p>

或者，寒门布衣子弟，为了博取未来，获得一个出仕机会，而赌上性命，自愿追随。</p>

没办法，不给正使这些权力的话，使团恐怕一万年都凑不起来。</p>

但，哪曾想，如今冒出张越这样的怪胎。</p>

不仅仅自己主动请缨，而且，还一下子就将乌恒塑造成为了一个充满机会的金山。</p>

如今，长安城内，为了抢一个使团随从的名额，很多官员连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p>

这让张安世见着，真是啧啧称奇。</p>

不过，他也就是将这个事情当成趣闻看。</p>

张安世，真正关心的还是张越此行的胃口。</p>

“贤弟上书，请求招募‘天下敢入幕南，教化夷狄之士’，可是欲要化夷为夏？”</p>

“嗯！”张越也不隐瞒，点点头道：“错非怀有此志，愚弟何必主动请缨？”</p>

“惩治乌恒，遣一小吏可也！”</p>

“只要化夷为夏，方才值得吾辈出手！”</p>

“嘶！”张安世听着，倒吸一口凉气，道：“贤弟志向远大，只是……”张安世忍不住道：“此事艰难啊！”</p>

“再难也要做，不做的话，永远没希望成功！”</p>

“做了就有希望！”</p>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成，百年！”</p>

“昔者太公治齐，伯禽治鲁，召公治燕，皆乃典范！”</p>

“况且……”张越神秘的笑道：“愚弟还有一策，可令乌恒、匈奴、西羌争相为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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