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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之既然说了让王大运两天内交一份调查报告到他桌上，那王大运就不能只是做做样子。可这事情要怎么查，查到一个什么程度，却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查深了，许明之怕是要不高兴，查浅了，到时候报告做得敷衍，他同样也要不高兴。王大运从会议室出来，愁得感觉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p>
也怪他自己，老老实实去查钢板不好吗？非得要多那句嘴干什么！</p>
只是，事已至此，后悔也已来不及了。</p>
王大运在办公室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决定先见一见余光。</p>
于是，余光刚到家没多久，就又被请到了市局。</p>
审讯室内，王大运态度很是客气，甚至进来时还给他带了一杯茶。</p>
余光扫了一眼那杯冒着热气的绿茶，冷冷笑了一声。</p>
他这一笑，王大运心里就是一抖。</p>
“余先生，这回请你过来，是有桩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一下。你先看一下，照片上这人你认识吗？”王大运一边说，一边递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大头照，只是面色青白，死气沉沉，显然是一张尸体照。</p>
余光拿过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淡淡道：“不认识。”</p>
王大运见他如此淡定，一时间倒是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了。他轻咳了一声，藏起自己的尴尬后，斟酌着问道：“监控显示你在6月3号的时候去过庙山村附近，你去那里干什么？”</p>
“扫墓。”余光回答。</p>
“谁的墓？”王大运紧跟着问。</p>
余光抿着嘴看着他，没说话。</p>
他这一沉默，王大运就有些紧张。其实，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有了，但审讯就是这样，有答案的事情也得问。</p>
他只能硬着头皮，迎着他那有些冷的目光，讪笑着说道：“正常流程，麻烦余先生配合一下。”</p>
“父母。”余光回答。</p>
得了答案的王大运松了口气，赶紧又问：“在那里待了多久？”</p>
这些问题都是青山镇派出所问过好几遍的，余光想都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五六个小时吧，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离开的公墓。”</p>
“为什么在那里待那么久？”王大运一边记录，一边下意识地问。</p>
余光再度沉默。他想不明白，怎么总有人在这么白痴的问题上锲而不舍呢？</p>
王大运到底还是比青山镇派出所那位要多些自觉，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问题的不妥，于是立马就问起了下一个问题：“离开枫树岭公墓后你去了哪里？”</p>
“野舍度假村，大概八点多到的。步行过去的，走得比较慢，中间有停下来休息，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余光没了耐心，一下子把他接下去要问的问题都一股脑给了答案。</p>
王大运更加尴尬，记了几笔后，抬头看向余光，讪讪道：“余先生，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这事情有太多巧合。你看，从枫树岭公墓到野舍度假村，步行再慢也用不了一个小时，你却花了两个多小时。另外，你的手机又在案发现场附近被找到，这种种巧合，就算我们相信你，也得要找证据消除你的嫌疑才行，所以只能辛苦你一下，你再仔细想想，当晚有没有人见过你，能证明你确实没去过案发现场的。”</p>
余光看着他，面露嘲讽之色：“无论是证明我有嫌疑还是没嫌疑，不应该都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吗？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们要是觉得我有问题，就尽管去查！如果觉得我没问题的，那么麻烦王警官把门开了，让我回去，我一天一夜没睡了，实在困得很。”</p>
余光傲慢中丝毫不掩饰讥讽的态度，多少让王大运觉得有些没面子，可想到许明之，王大运还是保持住了脸上的笑意，道：“你先坐一会，我出去一下，就送你回去。”说完，他匆匆起身就往外走。</p>
余光看着他出去后，靠在椅子里闭上了眼。</p>
屋外，王大运呼了口气后，就沉了脸。</p>
正好沈美过来，瞧见他这脸色，幸灾乐祸道：“怎么？不顺利？”</p>
王大运苦笑了一下，道：“何止不顺利，简直自取其辱。”</p>
沈美同情地冲他笑了一下，道：“正常，毕竟这可是连老大都搞不定的男人！”她这话让王大运想起了余光第一次被带来警局时的场景，那次审讯，连许明之都没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p>
想到这，王大运更加没斗志了。他冲沈美摆摆手后，去茶水间喝了杯水，又抽了根烟，再回来后，就把门开了，领着余光离开了审讯室。</p>
送到楼下，王大运客气了一句：“要不你在这等等？我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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