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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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则看到形容狼狈的卫婵，面色不虞的姜珩，还有卫婵身边含羞带怯的孟秋蝉，下意识阴下了脸。</p>

“这是怎么回事？”谢怀则发问。</p>

红砚还跟在谢怀则身后，立刻冲了出去，想要扶起卫婵：“姑娘，您没事吧。”</p>

卫婵疲惫至极，摇了摇头，一开口便是剧烈的咳嗽，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而是青白了。</p>

谢怀则不悦：“红砚，把她扶回去，好好照顾着。”</p>

红砚低声呼了一声是，扶着卫婵踉踉跄跄的往回走。</p>

“你怎么也在这？”谢怀则看向姜珩。</p>

显然他完全看到了，姜珩刚才对着卫婵伸出的手，虽然像是要帮她，可看着过界了，很碍眼。</p>

姜珩微笑：“小弟若是不在这，小嫂子的性命怕是就保不住了，不是弟弟说，二哥，你既然看中那位小嫂嫂，为何不安排人好好保护她，何至于让她到处被人欺负？”</p>

谢怀则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你阴阳怪气我？”</p>

姜珩拱手：“我是弟弟，您是哥哥，小弟哪里敢对兄长不敬，只是小弟来的时候看到小嫂子也忒惨了，泡在水里不让上岸，上岸就要被两个刁奴用船桨打头，要不是小嫂子机灵，打到天灵盖，怕是就死了。”</p>

孟秋蝉忽然开口：“这也没办法，谁让那位姑娘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县主，真是命里也该有此一劫，我听谢家三小姐说，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让县主闹出人命，可县主的性子，哪里是能听劝的呢。”</p>

“冲撞皇后娘娘？小嫂子一个奴婢出身，素日谨慎行事生怕行差踏错的，那日见她摘荷花，小弟只是问一句，便吓了一跳的模样，恨不得退避三舍，这样的小胆子，居然敢冲撞贵人，还是皇后娘娘？孟秋蝉，是孟家小姐吧，你说话都不讲逻辑的吗？”</p>

孟秋蝉脸上的肉微微抖动，挤出一个笑意，说话也越发柔柔的，还带了一点委屈：“我，我也是听说的，并没有污蔑那位凝冬姑娘的意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为何会跟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过不去，我实在想不明白。”</p>

她似乎是对姜珩解释，眼睛却是看向谢怀则的：“谢世子，我见识浅薄，又道听途说，说的或许错了，冤枉了凝冬姑娘也不一定。”</p>

谢怀则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多谢你，孟家姑娘？是吧，你救了我的丫头，这个恩本世子记在心里。”</p>

这还是头一回谢怀则跟她如何温柔的说话，孟秋蝉脸上浮现些许红晕，眼眉水波泠泠，羞怯的低下头不说话了。</p>

姜珩冷哼一声。</p>

“到底怎么回事，广宜县主为何又会为难凝冬？”</p>

好巧不巧，怎么又让赵雪芙撞上了她，身边还跟着皇后娘娘，谢清宁寻到他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他带着人赶过来，就看见事情已经到了要善后的地步。</p>

“我怎么知道，看她不顺眼呗，堂堂县主，专要盯着出身不好无法反抗的奴婢作践，丝毫没有点皇家县主的端庄，真是见了鬼了。”</p>

“皇室宗亲多如牛毛，总有那么几个不是大家闺秀。”谢怀则语气淡淡：“是你救下了凝冬？我该好好谢你。”</p>

姜珩刚要说话，就见孟秋蝉跟着过来，看向谢怀则。</p>

“谢世子，我有几句话可否跟您说说。”</p>

“孟姑娘直说便是。”</p>

孟秋蝉笑了笑：“这话涉及到凝冬一个姑娘家，还是不叫外男听见的好。”</p>

谢怀则一想，的确有道理，便带着孟秋蝉来到假山后，姜珩冷眼看着，不屑的哼了一声。</p>

“孟姑娘请说。”</p>

孟秋蝉轻叹一声：“不知为何皇后娘娘会迁怒姑娘，可我料想着，还是因为县主的缘故，凝冬姑娘下水为她取簪子，这虽然是夏日却也受了不少惊吓和寒凉，此事原不是凝冬姑娘的过失，还望世子莫要迁怒她。”</p>

见孟秋蝉如此说话，谢怀则冰冷的神色有了一丝动容：“我代我那丫鬟，谢过你，没想到，孟小姐，竟也能体会底层奴仆之苦，孟小姐心善。”</p>

孟秋蝉笑了，温柔和顺，她若真觉得卫婵委屈，便不会一直在假山后躲着，冷眼见她被欺负，也不会说出，一个丫鬟死就死了这种话了。</p>

不过是因为谢怀则似是对那女人上心，她才改了口风。</p>

“我有几句话也想劝劝您，县主一向是这个性格，可皇后娘娘到底是国母，未弄清事情真相，还是谨慎些好，毕竟此事若闹到御前，我怕谢世子会吃亏，凝冬姑娘这样的身份，太抬举她把她搞得名声在外，并非好事。”</p>

孟秋蝉似是为卫婵叫屈：“可忍下这口气，就怕委屈了凝冬姑娘，我瞧她是谢世子的人，也是知书达理的，定然会体谅谢世子的难处。”</p>

“我知道了，此事后续如何处置，便是我谢家的事，多谢孟姑娘思虑，你今日仗义出手，此事本世子不会不报答。”</p>

孟秋蝉摇摇头：“我哪里是想要世子报答呢，只要世子，能记得，我就心满意足了。”</p>

见谢怀则脸色仍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甚至还不如刚到时，看向卫婵的眼神来的动容，孟秋蝉咬了咬牙：“再说我怎能让世子报答，这本也不是我的功劳，我赶到的时候，瞧见您那位三弟已经把凝冬姑娘护下来了，还亲自拉了她上岸，我松了一口气，生怕他跟县主起冲突，不过帮衬着说了几句话。”</p>

“亲自拉她上岸？”谢怀则轻声重复了这句话。</p>

孟秋蝉目露担忧：“是啊，远远地一看，我还以为那谢三公子是世子呢，结果居然不是，倒是我眼拙，认错了人。”</p>

“我知道了，多谢孟姑娘。”</p>

谢怀则起了离开的心思，孟秋蝉也不好再拉着他说话，便含笑送他离开。</p>

谢怀则满心都是卫婵现在如何了，哪有闲工夫听孟秋蝉在这里说话。</p>

看着谢怀则毫不犹豫眷恋的离开，孟秋蝉沉下脸。</p>

“姑娘。”</p>

孟秋蝉久久没有动作，忽然冷哼一声：“我倒是小看了那个婢女，赵雪芙那个蠢货一直抓着这个婢女不放，倒也没寻错人，谢世子待她，很是不同。”</p>

“姑娘，那咱们也用点手段，把这个不稳定的，先消灭了。”</p>

孟秋蝉脸色不好：“你以为我是县主，能说罚别人家的婢女就罚？况且她那么做，被谢世子厌恶成什么样了，我现在不仅不能表现厌恶，还得处处护着那婢女，不然谢世子怎么会察觉出我的好来。”</p>

“姑娘也忒委屈自己的了。”</p>

“若是能进谢家的门，这点委屈算什么，那婢女进了门后再收拾也不迟。”</p>

卫婵浑身都湿透了，一身的淤泥臭水味儿，用布是擦不干净的，索性红砚就烧了一大锅水，直接给她洗澡，也能祛祛寒气。</p>